https://www.minghui.org/mh/articles/2000/12/16/4824p.html


赵昕后事侧记(之一)


【明慧网2000年12月16日】 按原定赵昕家属和学校的协商,赵昕的追悼会计划于13日下午在北京八宝山第三告别厅举行,学校和赵昕的家属将分别致悼词,此外学校还负责撰写赵昕的生平简介,并在追悼会上负责分发给来宾,赵昕的家属也可以根据需要制作赵昕的生平简介,赵昕的家属同时提供挽联。此外学校负责派车接送赵昕的家属和亲朋好友,同事等,其家人考虑到可能会有好多学员也要去吊唁,所以向学校提出能否多派几辆车,学校有关人员满口答应说,没问题,来多少人都行,学校有的是车,总之,对于家属提出的条件,学校满口答应,还说,作为一个好老师,首先得业务过硬,其次是对学生要好,而赵昕这两点都做到了,她是一个好老师。双方商定下午2点从学校出发,大家觉得这样很好。

据此我们制作了赵昕的生平简介,简单说明了赵昕尤其是修炼事迹,预备发给与会的来宾,希望借此来让善良的人至少了解赵昕被迫害致死的真象;制作了挽联,大多数都是学员送来的,内容和措辞上当然是与修炼分不开的;写了悼词,预备在追悼会上进一步向来宾说明真象。大家把赵昕打扮得非常漂亮:身穿红色衣服,头上戴着一定红色帽子,躺在金黄的被褥里,衬得赵昕很精神,床上床下,赵昕身体周围摆着亲朋好友,同事,同学等送来的各色鲜花,床头点着文香,赵昕的房间里没有丧事的气氛,大家进进出出的,都愿意多看赵昕一眼,都愿意在她的房间里多呆一会。已经是第三天了,赵昕的脸还是白白净净的,嘴唇也很红,只是很瘦,嘴不是很合拢,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赵昕的母亲隔一会儿就要到赵昕的房间里去看看她,摸摸赵昕的脸,每当有客人来看赵昕时,赵昕的母亲就向客人唠叨:看看赵昕的脸多好看……来吊唁赵昕的除了学员外,还有许多生前的同事,同学,学生,甚至她在商学院上学时的教师,他们有的哭得很伤心,有个学生说,他从没见过象赵昕这样的好老师,有一个年龄很大的老太太是赵昕生前大学的老师,和赵昕住在同一楼层里,一直就在这里陪着赵昕的父母,这些使老人多少有些宽慰。学员还特意用黄布红字制作了一个写着“承受无名苦难,呼唤正义良知”的一块大布,盖在赵昕身上。大家一致认为,开追悼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揭露邪恶,说明真象,普渡众生,赵昕的家属也认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对的起在痛苦中煎熬6个月,最终无声离去的赵昕,大家分头行动,一切很快准备就绪,就等着下午如约出发。

然而,却发生了令人气愤的变故。

上午,北京市公安局的人来到学校,找赵昕的妹妹和母亲出去“谈话”。原来学校擅自将挽联的内容复印送交给公安局的人,可能也向他们汇报了家人的态度和想法。他们对赵昕的家人说,不能在会场播放大法音乐,不能散发有法轮功字样的生平简介等,不能在挽联中出现与大法有关的字样,不能在悼词中提法轮功的字样,甚至不能提赵昕是修大法的,总之一句话,哪怕是大法的一个字他们都不准,甚至连“法”这个字他们都不准说,然而这却深刻暴露了他们那胆怯的心理:他们惧怕大法,惧怕被揭露的心态昭然若揭!同时,还威胁赵昕的家人说,如果谁做了,他们就当场抓谁,出了事自己负责等等。赵昕的妹妹赵红气愤至极,不等他们说完就愤然而回。大家听后也都非常气愤,赵红说:“我们太天真了,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做!当时答应的好好的……”大家也都议论纷纷,说,他们这样做无非是害怕他们可耻的行径被人知道,他们害怕曝光,他们的目的就是想悄无声息的把事情给办了。后来赵昕的母亲也回来了,带回来学校也是这个意思。赵昕的几个堂姐和堂兄虽然也很气愤,但说什么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劝赵昕的父母和妹妹还是按着他们的意思办,赵昕的父母显得疲惫不堪,他们一方面对校方和公安的做法感到无比愤怒,另一方面也希望能最后平安地送走赵昕,半年来她们照顾赵昕,为赵昕的冤屈四处奔波,确实是疲惫到了极点,赵昕的父亲有病,这些天每天都吃很多药,家人劝他不要去送赵昕了,但他执意要去,当初他为了申诉冤屈四处奔波,曾一度被检察院、海淀公安分局等气得病倒,老人躺在床上浑身发抖,但现在他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真让人感到心酸。是的,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赵昕的妹妹开始坚决不肯,说:“人都死了,他们还想怎么样,想抓人,就来抓,来抓我,我不怕......”但是她一方面却非常担心大法弟子的安全,我们都为赵红的正直感动,赵红以前不修炼,自从姐姐出事以后通过姐姐的影响和学员的接触也学着以炼功人的标准要求自己,还常常用师父的话安慰姐姐。赵昕停止呼吸那天晚上,她长时间的坐在旁边拉着姐姐的手,泪流不止,还向别人说,她总感觉姐姐的手还有脉搏,人家告诉她是自己的手在跳,她总是不信,由此可见姐妹间亲密的感情。最后在家人的极力劝说下,勉强同意修改悼词,更换挽联,但她总想在悼词中告诉别人赵昕是修大法的,她是被害死的!!后来我们认为还是应该尽量尊重家属的意见,同时我们也劝说他父母觉得能对的起赵昕就行,至于说弟子的安全,劝他家人不必担心,想怎么做都是个人的意愿,被抓走那是公安局干的,不是我们的错,同时我们也尽力通知所有的弟子一定要注意安全。

临近中午时分,学校有关方面来人让准备好,说,家属和学校的老师坐中巴去,其他人员一律坐校外的大巴去。大家一听就觉得不对头,质问说:“昨天还告诉是两辆大巴,现在就给少了一辆,我们这么多人怎么装的下,还让分开坐,究竟是什么意思!”学校的人搪塞了一下就赶紧出去了,明显是怕我们去人多,不让去。大家议论纷纷,其中一个女弟子坐那里直哭,说:“我照顾赵昕那么长时间,最后想跟着送送她都不行,都是些什么人,都让步让到这份上了,还不行……”,这位学员曾经照顾赵昕很长时间,和赵昕有着深厚的感情,临进来时,她买了一个花圈想放在楼下,可是在学校大门口把门的就是不让进,她和他们据理力争,最后大吵起来,引来很多人观看,当着很多人的面她骂他们:“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还有没有人性,活人死了,死了你们还折腾。”最后赵昕的堂姐出面才让进来,进来又不让放在楼门外,必须放在里面,于是这位学员又和他们评起理来。最后他们让她去打电话询问是否允许,可她刚一转身,他们就赶紧把花圈拿到楼里,然后又表面很镇静地赶紧出来,真象他们家死了人怕人知道一样,气得我们学员只得上楼。

灵车终于来了,是一辆小巴,我们和赵昕的亲人一起小心地把赵昕从床上抬起,放入棺材,又小心地抬下楼,又小心地抬入灵车。赵昕的堂兄和妹妹坐在灵车里,我们和赵昕的父母和学校的有关人员坐一辆中巴,临上车在车门口还真有人盘问谁不是家属,那个是什么书记的中年妇女反复盘问我们一个女学员,原来这个学员因为车的问题质问过她,真是狭隘小人。最后赵昕的母亲说她是赵昕的表妹,这才放行。两点左右我们开始从学校出发。从宿舍到学校大门这段路上,到处是来送赵昕的人,有的拿着花,有的抬着花圈,有的跟着车往外跑,有的往里来,有教师,有学生,更多的是我们学员,有的已经白发苍苍,有的哭泣着……。然而奇怪的是在学校门口我们并没有看见学校准备的大巴,原来他们不等我们出来就先急急忙忙地开走了,后来有人说,大巴只让学校的人上,不让其他人上,没车坐的人只得自己想办法。在校门口还发生这么一件事儿:一名西方男子看到门口有花圈,还有许多人在那里等车,就去问,谁死了?多大年纪?怎么回事儿?他们回答:赵昕,32岁,炼法轮功的,被打死的,知道吗?这时一个便衣上来,什么也没说,一把就把老外扯到旁边,老外差点摔倒,看来这群便衣到是没有国民党汉奸那种崇洋媚外的秉性。出了校门,我们跟着灵车向八宝山驶去。

进入石景山区,在那条通往八宝山的笔直大马路上我们发现在马路两边有警车,还有警察探头探脑的,看来他们早就守候在这里了,又发现在我们后面跟着四辆依维柯警车,里面坐满了那些膀大腰圆的,身穿便服的人,也有警察。灵车很快来到八宝山,一到大门口就看见里外都是便衣在那里游动,有几十人。院子里一直到告别厅也到处是便衣,他们或站或走,或木然地观望,或表情狰狞,或面目可憎,这场景象天安门,象永定门信访局。第三告别厅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束黄色的菊花,每个人的胸前都别着一朵白花,秩序井然。工作人员领赵昕的父母到休息厅,我们来到队伍里,有人送我们每人一支菊花,一朵布做的白花,我反过来看,后面写着“万佛圆”三个字。队伍里不断有人进来,大约有三四百人的光景,大部分是我们学员,也有很多是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我前面站的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教师模样的人,穿一件黑皮衣,围着围脖,他回头对我说:“我在商学院呆了37年了,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说:“前几天部里的一个局长在这里,第四厅,才几十人......”在签到处,一个人向他问好:“您也来了!没通知您。”他说:“我打听着来的,上午才打听到是在这儿。”赵昕的母亲在两个人的搀扶下向队伍走来,满脸是泪,合十频频向大家致敬:“谢谢,谢谢,谢谢大家。”几个老太太也跟着哭起来,真是难受。我们在门口耐心地等待着,等着最后再看赵昕一眼,等着最后向赵昕告别。

然而门口却争执起来,我们听到赵红心急的喊声:“你们要干什么!”“不给,你们干什么!”“放开!你们放开!”,又听见另一个声音:“你得拿出来呀,不拿出来怎么念。”还看见几个便衣模样的高大的人在那里忙来忙去,原来它们不想让赵红念悼词还动手抢!但它们没有得逞,赵红拼死也没给它们。后来赵昕的母亲又出来,对大家用颤抖的声音说:“进去,都进去呀,我知道你们是来送赵昕的,都进去。”原来它们不想让我们进去,真可悲!队伍前面的人也喊道:“为什么不让进,你们想干什么?”后来他们只让我们很少的人进去,说大厅小,人多装不下,其实那里面还可以装很多人,他们无非是害怕更多的人听到赵红的悼词,怕人多,怕我们怎么样,其实我们什么也不想怎么样,只想来送送赵昕,可是他们就是怕,是的,他们怕,一开始他们就怕:赵昕离开的那天晚上,他们就想把赵昕弄走,他们怕!门口人来人往的去吊唁赵昕,他们把学校的小门关上,晚上只让人从正门走,他们怕!楼下有人监视,花圈不让放在楼下,他们怕!不让别人坐学校的车,他们怕!在学校门口殴打西方人,他们怕!路边有警车,他们怕!车后有警车,他们怕,八宝山里,里里外外,便衣成群,他们怕!不让念悼词,他们怕!不想让人进告别厅!他们怕!不让发有大法字样的赵昕生平,不让挂有大法字样的挽联,不让念有大法字样的悼词,他们还是怕!是的,他们怕,怕人知道赵昕的死,怕人知道赵昕屈死的真相,怕人知道大法的真相,他们当然要怕,因为他们预感到自己那痛苦的下场,知道大法真相大白之时,就是他们偿还罪恶之日!那就让它们怕吧,下地狱总是要怕的。

告别厅不象学校说的那么大,赵昕平躺在中央,头顶墙上挂着遗像,遗像上的赵昕笑得很甜,房间四周摆着花圈。我们靠墙站好,赵红念悼词:“首先,我代表我的父母及亲人,向今天来参加葬礼的各位朋友,各位同志,表示衷心的感谢......”告别厅鸦雀无声,只有赵红那激愤的声音,厅里厅外,人们都静静地听着,那是血泪控诉的声音!这声音,使人想起了赵昕在病床上那痛苦的煎熬,这声音,使人想起了赵昕躺在病床上的日日夜夜,赵昕的父母呜呜地哭着,许多人也泪流满面。赵红的悼词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这里的人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同事,无论认识的,不认识的,无论是修炼的人,不修炼的人,甚至这里的便衣,警察,还有工作人员,他们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无声的控诉,躺在这里的赵昕已经说明了一切。悼词念完了,然而学校却没有如约致悼词,他们事先没有声明,事后也没有说明,就想不了了之,后来在回去的车上赵昕的母亲质问那个什么书记,她支支吾吾:“回去和你说”。接着开始举行告别仪式,大家按顺序进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支菊花,大家把花轻轻放在赵昕的身体上,然后向赵昕致敬,有的鞠躬,有的合十,有的俯身看看赵昕,有的还回身向赵昕的亲属致敬,然后默默地向出口走去,一个穿黄色过膝棉袄的中年妇女进来,把手里的花轻轻放在赵昕身体上,然后站在赵昕的头前,默视片刻,然后毕恭毕敬地向赵昕双手合十,昂然走出门去,那挺拔的身影,那漠视一切的表情,使我不由想起师父“世间大罗汉,神鬼惧十分”的诗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颤颤走来,哆嗦着把花放在赵昕身上,泪流满面,频频向赵昕合十,我知道,她不止是为赵昕而哭泣,更多的是为大法在人间的不平哭泣;

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走进来,向赵昕献花,合十,赵昕的父亲拉着小孩儿的手,痛哭失声,不住拍着小孩儿的肩膀。渐渐地赵昕身上堆的花越来越多,放不下了,外面的人还进来,就放在遗像前。最后我们和家属向赵昕三鞠躬,工作人员小心把赵昕推走。


后记:
一位青年男功友在离开八宝山时被他们抓走,原因不详。
有一个据说是美联社的记者在摄像时受到便衣干涉。
据说商院一个联系法新社的学生也被跟上,是否被抓走不详。


(大陆弟子供稿)

成文:2000年12月14日  发稿:2000年12月16日  更新:2003年09月21日 03:53:40


意见建议请寄 feedback@minghui.org
明慧网版权所有 © 1999-2004 MINGHUI.ORG 转载请注明出处